2010年9月24日。
夜,天空中漂浮的因为没有光彩而显得乌黑的云朵间的缝隙中泄下月光来。
相隔半个世界,天空自然不同。
现在,对于远在南半球的新西兰来说,已经是25日了。终于到了作战的日子了。
雷哈娜现在坐在家中的那台自己惯用的台式电脑前,手指无比灵活的操作着键鼠。按键像是琴键一样发出不知名的奏曲,纤长的手快速的运动着,好似要切开空气般,好像雷哈娜手中握着的不是电脑配置而是杀敌的利刃。
银屏不断切换着五彩斑斓的画面,可以看到画面正中央有一个披着黑色长袍的黑发女子舞动双手绘出淡蓝色的魔方阵,淡紫色的闪电直击前方的巨龙。
但是因为没有血槽的设定,所以根本看不出刚才的攻击带来的伤害。但是雷哈娜很清楚,因为这样的攻击已经持续了好几十次了。而飞在天上的巨龙只要对着雷哈娜喷一次火就可以烧掉半管血。
这一次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二十分钟有余,剩下的血药不多了,所以雷哈娜打算最后一搏—
雷哈娜朝着落到地面上的巨龙冲了过去,迂回躲掉火球一边对着龙猛轰魔法,蓝色的法力槽发出耗竭的白光之后雷哈娜换上长剑对龙进行白刃战。
巨龙的身体不断的溅出血水,但是同时雷哈娜的画面也冒着红光,雷哈娜一边磕药一边死拼,龙的任何一次近距离攻击都不做躲闪,就是为了能够多砍一刀。现在就纯粹是在比哪一边先干血了。
忽然画面不受控制,看着操作的人物摔倒在巨龙的身边。
雷哈娜死掉了。
这已经是她今晚第九次败北了。再打就是二位数了。
这已经是无解了吧......不管是召唤魔物进行消耗战还是像刚才那样死拼,结果都是一样的。雷哈娜在这个任务上面已经卡了很久了,甚至都有点想开无敌模式强过了。
明明只是想在战斗前放松一下,结果雷哈娜现在反倒一肚子火。
“雷哈娜,准备准备出发了。”
偏偏在雷哈娜打算再来一次如果还过不了就要砸键盘的时候传来了仿佛来自地底的幽冥声。
“已经准备好了?”
“是。一切都已妥当,我认为唯一没有准备好的只有你的休息了吧。”
雷哈娜无言的看了过去。
身着说不上时髦的黑色风衣,戴着白手套。一切看来都是那么普通,但是男人而面容让人无法直视:仿佛是往万圣节的雕刻南瓜中塞满了蜡烛一样的东西占据了脑袋的地方。
头顶是凿开的,可以看到火光从那里冒了出来,但是眼睛却是无光的深邃。
这个是流传于万圣节传说中的恶魔,不过那时过去式,现在只不过是隶属晨曦之醉的一员罢了。不列颠最大魔法组织晨曦之醉中,超过半数的存在是像这个杰克南瓜灯一样的恶魔,这两年里雷哈娜游走在整个欧洲大地上,为的就是拜访得到传说中强大的恶魔和精灵。
托这些的福,雷哈娜成功建立了晨曦之醉。
现在,对于将要发生的事件,将会有它们陪同出场。
“已经......做好了吗?”
“是,一切都已经妥当。但是,难保没有暴走的可能......”
“那就足够了。我也没觉得这次可以全身而退。”
硬生生的把杰克的话压了回去,接着说道:“那么,前进吧。”
黑色的夜空中响彻黑色钢铁之翼划破天空的声音。
呐、你喜欢我的吧?
少女这么呢喃道。
喜欢哦。
爱我、的吧?
最爱你了。
有情人之间甜腻的、毫无意义的对话进行着,就像是一如往常一样进行着。彼此交换喜欢对方的情感,交换着唾液,交换着**,交换着......
就像是无数的爱人一样。
本该是这样的,本来应该接下来就往性的方面发展了的。
“既然真的爱我的话,可以吃掉我的粪便的吧?”
如是说道了。
这仅仅是玩笑话的吧。
“如果这都做不到的话,根本不算爱我的吧?连对方的一切都接受不了的,怎么能算爱着对方呢?”
笑着说出如是的事实。
对于这种情况,会出现这样的发展吧:无奈的笑笑,摸摸对方的脑袋就把这件事作罢;无比尴尬得说不出话来;毕竟喜欢着对方,所以会原谅的吧,因为是玩笑话,所以完全没关系。
但是,还有一种人的吧。
会对此无法接受的人存在。
对此,可以得出两种推断:明明知道说出这种话会让自己很难堪,但是却还是说出了这种话来,可以觉得她是故意而为之让自己不舒服的吧,明明知道这样会伤害到自己但是还是说了......这样的女人还是算了吧。因为即使和她在一起也只会受伤吧。另一种情况就是对方不知道这会伤害到自己而说了,那么,连自己哪些话、哪些举止会伤害到自己都不知道的女人也算了吧,因为根本不合适啊。
所以,彼此分手了。
但是女孩却根本不知原因。只会怪罪提出分手的自己吧?即使问了原因,也只会觉得自己脑子有病吧。
到头来,这反倒是受伤的自己错了。
这不公平啊,明明心中好痛啊,好孤独啊,但是为什么要怪我啊......这样想了。
既然如此,避免伤痛就好了,不和别人有交际就好了。但是,又会有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对自己说大话些什么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痛苦的,你的伤痛我来帮你分担的的家伙,最后确实对于被伤害了的自己歪着脑袋表示不理解,多不负责任。
不仅如此,一个人也会痛的啊,也会孤独的啊。所以还是会去和人们交往,想要以此来解除痛苦。但是做不到啊,麻醉过后是更深的空虚。
伤痛不断,这样痛完,寻找解决,又是伤痛......如此不断的循环,就像衔尾蛇。
就是有这样无可理喻的人存在。而且受到伤害还要被责怪的人往往是他们。
冢正这么想到。对于被告知的事情,冢正这么想到。
这便是冢正对于沈穹涵这个“两栖类”的结论。
因为受不了了,所以他成为了“格拉巴克”,想要以此来脱离无限的“乌洛波洛斯之环”。
但是,这样的他却马上要被伤害过他的人类讨伐了。现在,选择权在冢正的手上,是要去帮人类杀死龙类,还是任其发展?
现在站在冢正面前的少女给给予了冢正这样的选择。
银色绸缎一般、黑夜白月照射到水面上无暇洁净的银发,裸露的部分肌肤白得晃眼,连皮肤下的嫩绿色的血管都看不到,给人感觉像是没有血液循环一样......好像这个少女的体内没有“生”的化学反应进行一样。
于新西兰9月25日,冢正再度和海拉相遇了。
断定海拉与本次<格拉巴克事件>有关的冢正便向其询问了详情。没想到对方爽快的说了这一点倒是出乎了意料。
“那么,你要怎么做呢?怪物先生?”
“......被你这么说可真是让人觉得不舒服啊......”
“<罗斯基勒事件>,听说了哦。”
闻言歪起脑袋,难道连那里都有龙类的“眼”吗?
“难道说我的行动会破坏掉你们的计划吗?”
“不,已经完成了。现在他只不过是个失败品罢了,你爱怎么样都好。只不过根据你的选择可能会有好玩的发展呢~”
“比如我过去把那个黑铁之城毁掉?”
“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你这么说可让我很感兴趣啊......还是说会因此而过去反倒中了你的套子?”
“想太多。”
海拉突然不再理睬冢正,眼睛看向东方的天空。
现在大概是下午两点左右,天空是干净到了完全看不出一百七十公里外的海上刮起了飓风。
但是空气的流动却完完全全地背叛了天空。四翅槐的黄色花朵和绿色枝叶哆哆地颤抖着。
“来了。”
什么来了?刚想要向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语的海拉问道时—
轰!!!!!!!!!!!!!!!!!!!!!!!!!!
东方传来了持续不断的无比巨大的轰鸣以及空气的颤抖。
“这个是......!”
因为持续的响声,冢正的话语连两米外都传达不到。
“是你们名为'动能武器’的东西吧。”
但是海拉的声音却清清楚楚的传达了过来,是因为连声音都死了所以都不会受到生的世界影响的缘故吗?
“那么,你没多少时间决定了呢。很快,他们就会全灭吧。”
看着不远的东方亮起的耀眼光芒,冢正无足选择—
时间稍微往前挪一点,距离拉塞尔东一百七十公里处的海面上。
一座黑色的城池从蓝透的海水中耸立。并不是这座城池从海底立起,而是仅仅立于海水面上。
传说中不灭的空中城池。
高数百米,实际面积不可计量。
城上的一切都由黑色的铁铸造,不论是房屋、路面。上边有着无可计数的类似住房的建筑,也有庞大的广场,辉宏的城堡。
建筑的风格与世上的一切现存建筑风都不同,但是却会给人觉得有原始哥特风、维多利亚风、中国风、和风、玛雅风的杂感。
高耸的尖塔坐落在黑铁广场中央,从台风眼中落下的阳光投射在黑塔上,黑色的影子落在黑色的地面上却显得颜色太浅。
黑色在黑色之中却显现出了白。
仿佛全世界的风都臣服在这座城池之下一样,风的精灵围绕在黑铁之城的外域。在风精的伴随下,风的巨龙在广阔的空之庭院中跳起华尔兹。
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庆祝他的苏醒,庆祝他的登基—伟大的风之王啊。
沈穹涵看向了西边的海平面,太远了,这样想到。
忽的,看向了台风眼直往的天空。
于是所有的龙与精灵都看向了同一个地方—
大气发出了嘶哑的哀号,像是子弹把金属打穿一样的颤动着。
格拉巴克无声的指挥,一切生灵都散开了,暂时的离开了这中心之地,或是逃进尼伯龙根。
有什么东西、不,有一群什么降了下来。虽然还距离好几甚至好几十公里,但是确确实实在接近着。
格拉巴克对于远在视线之外的存在采取防御姿态。
距离地球赤道35786千米处,人造卫星—“拉塔托斯克”号对整个太平洋的海流、气象进行周密的全息扫描,对于一切可能对计划产生影响的数据进行高精度的运算。得到的一份份的报告最后递交到远在合众国西部的<爱丽丝>主机内进行更进一步的演算。
为了对那些停留在近乎处在电离层下缘的装载飞行器的控制以及对于误差范围的计算。
一丁一点的错误都不能容许,一旦出错,毁掉的可能就不是黑铁之城而是整个新西兰的南北岛。
洲际导弹的计算都没有那么繁琐。如果不是禁核协议以及为了立马二度投入战场的话一定会动用3R弹的吧。
计算好最佳的时机后,进入倒计时—
1098,......321—
数以千记的超高抗压耐温的合金金属块被投下。受到超低温的缘故,立方的金属表面上蒙上一层无机的模糊,受到电离的影响金属物开始改变性质。但是这些都不要紧。
数千个受到六十千米的自由落体带来的动能量,落在海里足够掀起席卷新西兰的海啸,即使是落在大地上,也足够把半个岛磨平。
可以说是仅次于核的动能武器。
因此,绝对不能出差错。
受到稀薄空气中粒子的摩擦,金属块不断的发热,最终整个金属块都冒起火焰。又因为大气中的电离电子的缘故,立方的金属物竟然呈现液滴状。
不多时,就可以看见天之上挂起赤色的彩条。
拖起长长的像是彗星的尾巴,千滴金属雨在天空中绘出一副血的夕阳的油画。
格拉巴克漠然的看着不断的在空中变化样式的轰锤雨。
空中聚集起来的大量雨云和液化金属接触了,雾气迅速的对金属液进行降温,于是在那泪滴状的金属液外边便塑成了金属硬壳。
即使外边是冰冷的壳,却拥有一颗灼热的心。
近在咫尺。
火焰甚至被这些金属雨滴甩在了后边,在金属物于黑铁接触到之后才姗姗来迟。声音更是在金属的外壳被巨大的反作用力压碎之后才传出。
就像是雨水滴落到地面然后粉碎、在地上化作小水珠散落开一样,金属物的外壳粉碎,那还没有完全冷凝成固体的灼热金属液溅射出来,就像是雨水粉碎一样粉碎成更小的个体。
冰凉的黑铁在接触后迅速发出吱吱的灼烧声。整个黑铁之城因为受到无可阻挡的动能打击而战栗。
简直就像是末日记载中的景象—
湿婆一箭射破三连城,覆盖天地的城池发出照亮整个黑夜的火光。房屋倾倒,路面烧毁,整个三连城的根基破裂。无数的哀号声和爆破声混杂在一起,成了死亡的欢笑声。
自那一日起,世间再无永恒之物。
现在这样的一幕重新在黑铁之城的残躯上上演。
巨大的冲击波个声波冲破冲散了汇集在一起的飓风云雨,还世界一片蓝天。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长久,也许只消一瞬,一切回归平静。
轰击似乎把时间的长流都给打破了。
天是蓝蓝的天,风是徐徐的风,城......
依然是完好无损的城。
天空再度开始变化,昏暗的云与风再度会集,蓝色的天空仅剩下一个台风眼。
黑铁的广场发出咯嚓咯嚓的机械声,原本耸立的黑塔发生了倾斜,就像是古代的钟盘一样。
广场上不明的图腾、几何、公式组合而成的图案的纹路发出血色的光辉,其中模糊的气流缓缓升腾。
一切科学不明的能量被汇聚起来,慢慢爬上黑塔的身体,凝缩在塔的尖顶。
对准的目标,是距离赤道大约35786千米,运转在卫星轨道上的“拉塔托斯克”人造卫星。
无伤的格拉巴克在心中默默的下令。
赤红的能量喷涌而出!
以像是贯穿空间一般的势头对着拉塔托斯克前进。血色的余影像是被打破贯穿的空间流出的血液,枪的矛头直指。
速度完全超过之前的落体,这是来自神话对科技的反击!
在遥远的太空中,拉塔托斯克发出无声的哀号。
如果不是因为早先就控制全球的卫星系统对南太平洋地区进行无视及干扰的话,这样的事态绝对会掀起各国的不同行动的。
现在,唯一正常对这片区域进行观测的卫星也被毁掉了。
瞬间跨越35786千米的攻击。这是现代科技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无论如何都无可奈何的。
红色的光褪去,黑铁回归原貌。
尼伯龙根再度开启,从中冒出各形各貌的巨龙。有的像长着翼膜翅的蜥蜴,有的像背鳍演化成左右延伸成翅膀的弹涂鱼,有的像有着蜻蜓翅膀的长蛇......空之庭院被如此的怪物占领。
不仅如此,海中也有着畸形的怪物。
像是把退化的翅膀当做鱼鳍的鳗鱼一般的海龙,长有粗短四肢的梭形的海龟一般的海龙。他们在没有阳光照射下的海水里盘旋,黑色的海水中他们的身影却清晰可见。
最后是那条从水中立起,竟然能够和空之城池等高的怪物—有着类似传说中的蛟龙的金色的躯体;头上四目,可视八方;背上无翼,却生有长枪般的骨刺;金色的肉体外被一层坚硬的灰白外骨骼包裹;露出水面的两只手臂有五指,看起来似乎有着能够抓碎花岗岩的力量。
这些个怪物守卫着黑铁之城,守卫着格拉巴克。
面对这些灭世的怪物,空中传来超音速的震动,在姗姗来迟的声音到来之前,2.25cm口径的火炮以每分钟2000发的高射速的十几架飞机对着空中巨龙进行无情的攻击。
灵活的对巨龙的攻击进行躲闪,每一次加速都能够在机体身后打出厚厚的音障。
紧接着,空中还传来有条不紊的钢铁割破大气的声音,黑色的十吨级武装直升机紧接而至。
人类对巨龙的反击,正式开始!
摩氏硬度超过8的金属中传来带有强烈震感的震动声。
长度超过十米,但是腔内的有效体积却连十个人都容纳不下。所以参加作战的六个人在就显得狭隘了。更何况还有人带了比人还占位置的长刀。
“到了呢。”
即使生活在意大利,但是却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的里教皇安格捷忒说道。
身着一身很衬她那一头银发的法衣,白色带金的基调,宽大的衣服上纹着好些重重叠叠的几何图案,裙子的下摆上的波浪好似海涛又似火焰。手持一柄等身高的锡杖,说是杖但是结构却又有很多的不相似,所谓杖的顶端是一把十字剑,杖身就是所谓剑柄。细长的剑身上有着细繁的纹路,就像是人体表面的皮肤褶皱一样。杖的最下端是几根细长的固定架,可以脱手竖立在任何地面上。
“是呢......不过好像杂鱼比想象的要多啊。”
来自日本的诗惠理也用英语说道。毕竟在场的六人里就有三个母语说的英语。
“呵,还有一个特别大的家伙呢。”
雷哈娜眯起眼睛看着立于水中的巨蛟,不自觉的动了动手中一米多长的机杖。
但是手却被某个温暖的东西按住了。杰克的手盖在雷哈娜的手上说道:“那东西不稳定,尽量晚些用。”
“南瓜灯你还真是爱操心呢。”
雷哈娜一脸无惧且带着嘲弄意味的说着。杰克沉默了一下,从它那被黑色填满的脑袋中看不到任何想法。
“你是拯救了我的人,我也发过誓会保护你。所以不会允许你做出明知危险但是一意孤行的行径的。”
“那么那东西就由我来收拾好了。”
一身白色成熟西装的哈斯根本不像是来作战的,反倒更像是来参加海上party的。
“不,哈斯你照顾好她们几个后生。”
话随着被打开的舱门卷进来的风一起传入其他人的耳里,安格捷忒飞身跳下了直升机。
“您还真是老样子的蛮野啊。”
对着安格捷忒渐行渐远的背影哈斯吐槽。
说完便抄起两把沙漠之鹰对着超直升机冲来的龙的脑袋猛扣扳机。身为另类物种的龙不明原因的比较惧怕金属中的另类汞,所以压缩汞液制成的子弹打破了飞龙的头颅。
丧心病狂的龙死了命的冲了过来。哈斯砸舌,没料到竟然会这样不要命。于是摔下沙漠之鹰抄起一米五长度的手杖,从中拔出宽刃剑,自飞机上跃到龙的背脊上,发出稳当的声响后反手把陨银制的剑**了龙的脑干。
但是这样却还不致死,龙仅仅是丧失了在空中的平衡感,于是哈斯便以剑为控制杆操控丧失正常飞行能力的龙撞上了空中其他的巨龙。
迅速的拔出长剑,又是一刀,手起刀落,鲜红的血汁溅撒在空中,龙的脖颈被斩断了,仅仅靠一根粗实的筋连接着头与身。
短短一瞬便结果了两头翱翔于天际的怪物。
此时此刻,另外四人—雷哈娜,杰克南瓜灯,圣乔治,诗惠理—也跳了下来。
身着黑色法衣的乔治在空中挥舞起比一米八的自己还要高、比肩还宽的几何巨刃,一头巨龙被一斩为二。
于是随着远去的直升机,五人踏上黑铁之城的路面。
看着离去的直升机,以及踏上黑铁之城的几人的安格捷忒,露出想要砸嘴似的苦笑。
安格捷忒随意的站在水面上。通过控制水面张力从而让自己不至于落入游水的囧境。
通过海水的流动可以感觉到,正下方有什么正在快速的接近。
体型超过五十米,体重超过白鲸的某个存在正以水下每秒十米的速度上浮!
安格捷忒露出嗜血的狂笑。
看准时机,把杖倒转,剑尖朝下,猛然刺入海中。
随着脚下水面张力的拉伸,鲜红的血液把海水染红。像是古代鱼的龙张嘴发出怒吼,安格捷忒站在龙首上,拔出剑身跃入海中,顺着自由落体,在空中划破了龙那厚实的皮肤,斩断血肉。一字形的巨大伤口腾腾冒血,鲸龙瞬间死绝。
紧接着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有移动过似的站在海上。
不知是因为被安格捷忒刚才的行径镇住了还是什么,海下的龙类不再群起而攻之,而是聚集在安格捷忒脚下的海里,跟随着一道游动。
看来就是随从。
安格捷忒没有好意的笑了。
塌陷着水面,朝着蛟龙前进。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与我有什么相干?还没到我的时候。’主耶稣命佣人用水把缸子灌满,然后分放到六个小罐子里......这是他第一次的神迹......”
随着朗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周遭开始蠢动。
“水的本质开始变成葡萄酒的本质......从不可能之物中诞生可能。其恩赐名曰:'无为有’!”
周围世界的变化开始明朗了。海水发生了本不可能的现象,溶解了大量盐分的海水结冰了。
张力凝结了,在冻结的海水中往下突入了一根尖耸的冰柱。
只见白银的冰块上沾染了红色的血水。血红色灌注到冰内逆重力染了上来。
杂鱼都被解决掉了,于是接下来便是毫无阻拦的砍蛟龙了。
安格捷忒在空中制造了漂浮的火焰。通过把燃气的火焰压缩,凝聚成中心为液态火的火球。十几个火球围绕着锡杖。
安格捷忒改变了自身肌肉的本质,压缩肌腱,瞬间的爆发冲刺到了蛟龙的正下方!
反手把剑身插向蛟龙的身躯,骨骼和金属冒出了赤色的火花。太硬了,于是安格捷忒便把火焰融进了剑里,再度改变火焰的性质,骨骼竟然熔化了,白银的剑陷了进去。鲜红的血液溅射出来。
安格捷忒不敢贪刀,迅速的把剑拔了出来,跳离原地。下一个瞬间,安格捷忒原来站立的冰面被蛟龙一手抓碎了。
安格捷忒再度跳跃,跃上了蛟龙的爪子。顺着手一路奔跑,一跳跳起几十米,对着巨龙四只眼睛中的一只插了下去。
蛟龙张开嘴发出愤怒的狂吼。
龙类特有的单词组合在一起,形成了超自然的力量。
安格捷忒感到自己被空气给抓住了,不对,是包裹、禁锢了,然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了。安格捷忒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贯穿了,肺泡的每一口气都被压榨出来,心脏瞬间压榨,泵出足够泵裂血管的血压。
安格捷忒死掉了。
根本无从防御的一击击杀了她。
就这样坠落到了冰面上。
人类面对古老的龙族体系还是太弱了。
蛟龙像是看待蝼蚁一般的注视着安格捷忒。
“咳、啊。”
以声音粉碎了龙的自傲。安格捷忒像是要把压抑吐出来一样咳出了一口鲜血。
“傲慢是你们最大的败笔。我不知道已经杀过多少像你这样的龙了......”
像是对龙那惊讶又愤怒的样子感到满意似的,安格捷忒暴虐的笑着。
“水缸象征着人,水象征着死亡......主耶稣让人用水把水缸灌满意味着人世间充满着死......葡萄的汁液代表着神之血,意味着人之生......耶稣的化水为酒意为赐予人世的新生......第一神迹•真意:'死转生’!”
安格捷忒能够操作的神迹之一,便是“反斥死亡”。
这个世上有着各种千奇百怪的能力,并不是说觉醒者就是最强的、最高等的。所谓觉醒者只不过是原来存在的晋升罢了。所谓人的晋升并不一定会强过未觉醒的原本强过人类的存在。
可以说,安格捷忒就是那种“原石”。
超过正常范畴的能力,让安格捷忒活了过来。不仅如此—
“龙啊,我吩咐你们起来。”
海面下的某些存在活了过来,那些被安格捷忒用冰贯穿的海龙朝着蛟龙冲了过去,张开数米大的嘴咬进了蛟龙的肌肉。
水面上露出的部分绷紧了,蛟龙扭转身体,单词汇集在一起,使得海水扭转、化作流体的利刃撕碎了无数低等的龙族。
这么点时间就够了,安格捷忒站在冰上,手中的锡杖支立在冰上,手中拿着某本厚重的书籍。
“以吾、以主之恩赐于此仪式,自湮灭中呼唤毁灭之师......在此召唤三分之一失去光彩的星星之七十二,其名曰:阿加雷斯,列拉金。”
语毕,撕下两页古典。
《雷蒙盖顿》、亦名为《所罗门之钥》。公元前所罗门王得到主之智慧后撰写的关于巫技的原典。
在某种程度上说是世界召唤黑魔法学的始祖之书。
巨大的风卷从被安格捷忒撕下的泛黄纸张中发出,海上浮现两个截然不同的存在。
一个是有着三个头,自左往右分别是人、牧牛和小羊,全身的血肉像是染上鲜血的丛林守护者的潘,身高十米,两眼像是要喷出升华冰块的火焰。另一个则是人类成年男子的身形,带着绿色的射手帽,穿着绿色的卫衣,手持一把古老树干般的长弓。
前者为毁灭的阿加雷斯,后者为战争之王列拉金。
自湮灭中来到的怪物臣服于安格捷忒。
无须命令,两者都极度的明白安格捷忒的意思。
原本拥有误人歧途的阿加雷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安格捷忒瞪过去的眸子让它不敢胡来。
蛟龙似乎想到了什么,血色的眼眸中浮现出些许的动摇。
不过已经晚了,注意到的时候,一支淡绿色的、裹带有苔藓的箭**了蛟龙的体内。伤口开始溃烂、发脓。列拉金拥有“不可愈合之伤”的恩赐,只要被列拉金伤到,就只能够衰弱致死。
阿加雷斯冲到蛟龙的下方,直接把并起来的手插入蛟龙的体内,扭转腰部,把蛟龙从海里拔出水面,硬生生的摔在厚厚的冰面上。
这样来看,发现蛟龙的身长竟有八百米!
超过三百吨的巨物把厚度超过五十米的冰层碾得粉碎。
蛟龙灰白色的外骨骼粉碎,鲜血从中迸发。局势完全逆转,蛟龙打算做最后一搏。
背脊的肌肉开始压缩、扭动,竟然活动背部肌肉把骨刺给拔了出来,蛟龙色手抓住骨刺,化作利剑朝安格捷忒劈来。
借助阿加雷斯的摔劲加上自身扭曲全身肌肉得到的力量,足够把一艘航母打穿。
“因人之罚而遭贬,列主之左席的大天使......代表北方,象征瓶之水......掌握奇迹之女神......以圣子之躯在此请求,化身'统治者’降临吾身......加百列的恩赐。”
大量的海水卷了起来,并不仅仅是海面上的那一点,而是足足几千米深的海都上升,覆盖住了天日,水化作无可贯通的神之墙。蛟龙的攻击被完完全全的抵消,不仅如此,海水化作搅刃撕碎了蛟龙的身体。全部的血及化作渣的肉屑被海水带到了几千米的海底。
一切回归平静,安格捷忒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海面,长舒一口气。
但是同时,黑铁之城传来巨大的抨击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安格捷忒拍拍法衣的裙摆,登上黑铁之城。
这个世上存在多种让死者复苏的秘法。但是不论哪种都是禁忌的。
说到底生命到底是什么,起码不是所谓的体内进行化学反应、蛋白质之类。说到底现代的生物化学还没法解释吧,而且哲学范畴也没有统一解释。
所以让停止的心脏再度起搏这种手法到底能够让何种程度的“死者”复活呢?才死掉一会儿的人或许可以心脏复苏活过来,但是过了一段微妙的时间了呢?到底是仅仅因为还具有活性所以可以还是因为所谓灵魂还具在呢?
这些不得而知,也是题外话,不予多谈。
总之现在在雷哈娜他们前路上出现了大量的死亡复苏的产物。
通过黑魔法对他们的死亡的神经进行再唤醒,用次级中枢的脊椎来统领身体,以此来保留最基本的本能的活动的死物。
死掉的龙、人以及混血种制成的尸鬼大量出现,重重包围了雷哈娜一行人。
身体基本上已经不留有肉了,单纯由骨骼支撑。骨手上持有各种各样的兵器,由此可以看出他们生前的职业。
有的是生有铁锈的长剑,有的是粗糙但是依然保留使用价值的长弓,有的是镶嵌宝石的法杖。
地上已经散落难以计数的骨骸了,雷哈娜他们不知道在前进的时候毁灭多少像这样的杂兵了。
单单是打爆他们的脑袋并不足以杀死,因为他们像蚯蚓一样,任何一部分的神经都可以控制相应的一部分躯体,所以即使打碎了脊椎他们也会试图爬过来攻击。
所以看着地上匍匐活动的骨头让人感觉有点儿悚然。
没完没了的战斗只会徒耗体力。需要一种能够一口气改变战局的方法。
雷哈娜扭转着双手,把银色的莲花杖反转,尸鬼的长剑随着杖的扭转而扭转,尸鬼的手臂被折断了,然后雷哈娜的手肘突进,贯穿了肋骨、打碎了脊椎。
“杰克!一口气灭了它们!”
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般发展的南瓜灯一言不语,默默的挡在雷哈娜的前面,似乎周围的气温升高了,以南瓜灯的手为中心大气燃烧起来。
那不是自然的火,它的燃烧并不需要可燃物、维持燃烧的环境,它的燃烧来自空间本身,性质是“排斥”,排斥空间中除了火焰外的一切。
雷哈娜看到,无数的尸鬼的骨骼上燃起火来,然后无数的火簇汇集,燃尽了一切。
众人就这样顺着开阔的主道前进。没有一个人因为难以计数的敌人被击毁而放下心,稍不注意前方的敌人就足以团灭他们无数次。
没有人抱着一次就能过的想法,本该是这样才对,唯独雷哈娜。
这种天真的想法会害死她。这也正是泰勒菲尔所担心的......
面对以百般聊赖的脸看来的格拉巴克,没有一个人因为出乎意料而叫出声来。每一个人都很镇定,不得不镇定,从这个时候开始,不容许出现一丝一毫的错误。
雷哈娜环顾一眼,在这史料无所记载的古风古筑的包围下,实在是让人提不起你死我活的劲。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手里端着一杯斯里兰卡红茶,一手摸着这些不明建筑的锻造皱理漫步在这一片奇妙的天空之下。那个时候,大家都不用争斗,在露天的咖啡店外边,喝着意大利浓缩咖啡的彼此没有仇恨、没有差异,只消一个旭日暖阳的下午,各端一本厚厚的书,彼此相视、不谈一语,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但是现实却是在一个阴霾密布的下午,彼此手持夺人性命的利刃的对峙。抱有拿对方的热血来配料下午茶的奇妙心态。
现实没有开阔的天空;没有东升旭日用金色的手指探进白漫漫云雾的股间,拨开层层的像是白皙大腿般的云,金色的阳光流梭在白云的秘缝间,流露滴淌出晶莹的雨滴。
格拉巴克黑衣黑服,像是参加古典葬礼的礼服,古典古气。确实,格拉巴克这是在参加葬礼,一场即将现导现演的新世纪盛大的葬礼......一场对于旧世代的葬礼,一场对于新生的降生礼!
作为开场,乔治首先朝着格拉巴克冲了过去。
手中的巨刃划着地面擦出骨骼碎裂的赞礼,剑身砍向格拉巴克毫无防范的身体,发出冰块摩擦的声音。格拉巴克的口中念念有词,那是对该死之人降下的审判!对死的赞颂,对生者的摒弃。
风之王拥有“流动”与“摩擦”的特质。砍过来的巨刃的剑身上摩擦起火,熊熊的自然的火焰瞬间席卷、瞬间熄灭。火焰像是一条红色的巨龙,像是一条慵懒的长蛇,又像是一根肥大的蚯蚓......身体灼烧,发出烤焦的香味、脂肪燃烧的恶臭。
但是自天而降的洗礼拯救了乔治。
乔治拥有“救恩”的十字之恩赐,拥有手持长枪灭龙之传承,他划出的每一道伤口必将溅出血色的十字图案。而这权能也将带来“重生”的恩典,上帝以处邢之器委行“救恩”大义,意为人必将获得新生。
再度挥舞起巨刃的乔治的淡蓝色眼眸中好似冰冷得要爆出火来。
格拉巴克口中的词语变换了,从某种不可理解的语句转化,效果随之改变,巨大的推力震荡着乔治的内脏,每一寸肠都迸出血来,每一根骨骼都被巨大的力量碾碎。
那份痛苦不是人类所能够承受的。
纵使乔治能够治愈好伤势,但是那份巨大的痛楚足够让他晕阙。
乔治的意识消失了,就像是全身心的躺在冰窟之中。那份不断沁入骨骼的冰凉像是火烧,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寒冰更加烫人的东西了,那种灼烧的痛楚在骨头中告诉自己:睡吧,睡了一切就结束了,一切都好了。乔治的意志不足以拒绝了,就这样侵入这无比让人松弛的感觉中吧。
格拉巴克丝毫没有犹豫,并起的手指插向乔治的左胸,直取心脏!
黑色的金属发出冰冷的笑声,诗惠理架起布都御魂的鞘顶在格拉巴克手的前方。
一脚把乔治往后方踢开,扭转刀鞘和格拉巴克正面对峙。巨大的千早随着攻击掀起的冲击而飘荡,画上的百鬼好似因此而复活。张着大眼的黑龙死死地等着格拉巴克,好像要把它给吃了去。飘动的黑色巨翼腾腾起舞,整个千早的两袖都是黑龙-尼德霍格的翅膀,好像现在拿着这把布都御魂的不是诗惠理,而是临世的黑龙王!
格拉巴克再度吟唱,无形的力量朝着诗惠理打过来。
千早随之起舞,就像是古老的一种祭祀之舞,身上的图案便是图腾。千早的加护竟然把格拉巴克的言灵给抵消。
诗惠理抓住机会,把刀鞘的尖端刺向格拉巴克的脑门。
瞬间的吟唱开启了另一道大门,格拉巴克的身体出现了残影。超高速的动作躲开了诗惠理的突击。
诗惠理抛弃一如既往的形象和优雅,大咧咧的咂起舌来。
向后跳开迅速来开距离。
诗惠理开始打起这把两米多长的布都御魂的主意。
诗惠理开始跳起与刚才的战斗的舞蹈所不同的轮转舞,黑色且呈现一定唯美弧度的刀鞘轻轻的画过诗惠理的纤细身体曲线。先是在小小的腹部上勾勒,呈现出螺旋形的阶梯般——这样的长刀是无法别在腰间**的,所以诗惠理用的是另类的拔刀术——然后是肋骨,在薄薄的胸前划出,沿着每一寸骨骼的纹路进行起舞,手持剑柄,任由离心力把鞘拔出!自己的身体也随着鞘的起舞而原地旋转,可以看到——那黑色的剑身映照着天空中不多的阳光、或反射、或吸收,不只是何原理,诗惠理周围的世界像是变暗了,而诗惠理偏偏是这一片黯淡世界中的一缕阳光!耀光的剑身每随着诗惠理的起舞便拔出一寸。最终,风起云涌,巨大的风从诗惠理的刀中喷涌而出!两米多长的布都御魂被这个身高不到一米五的娇小少女拔出。同时那围绕身体运动、受到离心作用的刀鞘也是稳当当的落在诗惠理的左手上。
所有人都看得入迷了,包括格拉巴克。
啊啊,娇柔美好的少女挥动右手,空气发出清脆的嘶叫。大气像是豆腐一般被布都御魂斩开。
压缩腿部为数不多的肌肉,得到超乎人类的超强爆发力,百米一秒的脚力蹬击地面,反作用力让诗惠理出现到格拉巴克的面前。格拉巴克瞪大了眼睛,那与人类无异的黑仁的眼眸所应该接受到的光似乎都被布都御魂给吸收了,什么都没有看到……然后什么都感受到了。
从那被斩落下来的剑中,格拉巴克好像看到了一切——那无数年前身为格拉巴克的日子,以及……不久前还身为沈穹翰的日子。
不知为何格拉巴克忽然想哭。不知道是自己心中的那一部分开始了哭泣。
但是现在的他所能够做到的事情只有一件——杀。
不论挡着谁,皆当杀无赦。
一瞬间的动摇无法左右,格拉巴克右手盲挥,不管眼睛是否能够看清,反正敌人就在自己的正面。
好像是空气中全部的粒子都为了格拉巴克的活动而腾出位子一样,格拉巴克的行动是完全没有阻碍的。超快的右手抓过来,像是要粉碎诗惠理的脊椎。
诗惠理临时改变动作,强行的扭动腰部,在不可能的时间内做出人类不可能做出的动作进行回躲。
因为这一动作,格拉巴克的眼睛重新接收到了那不强的阳光。眼眸瞪圆,那阴阳鱼的眼睛好似要冒出火来,向前一步紧紧逼近诗惠理。
诗惠理想要回避,向后紧退一步,如愿以偿。但是——
格拉巴克口中喃喃低语,单词汇集在一起,黑铁的表面出现漩涡,赤色的热汇集在一起。
糟糕!诗惠理心中想到。大量的热以火焰的形式从地上喷涌。
足以燃烧钢铁的火焰之蛇张开血盆大口,诗惠理咂舌,口中也是念念有词。
以自己为圆心,周围漫起淡蓝色的白烟,烟形成了淡蓝色的冰晶。冰冻瞬间覆灭火焰。
格拉巴克半眯起眼睛。
“祭祀的血脉吗……?”
诗惠理笑而不语,朝前一步再斩。
这次换做格拉巴克咂舌。两人间不断的进行着一进一退的攻防战。
倏地,诗惠理向后猛然跳开。
另一个人冲了过来,挥舞手中的机杖砸了过来。格拉巴克转移重心,压低身子侧向躲闪。但是古褐色的机杖变化,组装的零件瞬间自动改装,从杖变成了剑。这玩意儿是十八世纪工业革命时期由炼金术和机械工程共同锻造而成的。
锋利的剑迎面斩向格拉巴克的面门,但是随着对方的躲闪,也扭转方向拦腰斩断。
可惜雷哈娜的动作明显的跟不上节奏,外行都可以看出雷哈娜慢了半拍。格拉巴克也是不那么认真的样子,简直就是在逗弄一只飞扑过来的小狗而已。
但是对此的雷哈娜却敛起笑意,在格拉巴克后退一步的时候—
因为暴风雨云汇集的缘故,空气中含有大量的水汽,而这一瞬间,水混合凝聚起来,化作贯穿格拉巴克胸口的冰枪。淡蓝色的冰被血染成红色,随着心脏的跳动节奏,鲜红层层浸染。
雷哈娜把刚才的动作绘作魔法,动作、运动的快慢从一开始就是决定好了的,一切都是为了引出这一招。
雷哈娜趁格拉巴克被牵制住的时间迅速后退。
看来光是这样伤的不深啊。
雷哈娜暗自做出下一步打算。
“雷哈娜、等......!”南瓜灯看见雷哈娜的动作忙叫出声。
但是当事人却不予理睬。
黑色的暗光像是夜空中的萤火虫一般闪烁明暗,不断的朝着雷哈娜飞过来,准确的说是雷哈娜手中的剑才对。黑色在这古褐色之上覆盖,但是这之中却又似乎混杂了些或明或暗的金色粒子。那是精灵。无数最低等的精灵在保护、抵制黑色的恶魔的侵蚀。
雷哈娜通过《死灵书》得到的力量便是附魔,通过仪式让恶魔寄宿在剑上从而得到力量。但是着包含风险,雷哈娜自己有可能会被恶魔侵蚀。所以雷哈娜就让自己糜下的大量的精灵来保护自己,也正因此,受到遏制的恶魔之力并不完全。
格拉巴克感觉来者不善,雷哈娜就像是穿上了黑色的法衣。原本那大红色的礼裙透露在黑色之间,像血,像肉。
黑色的剑划破空气斩来,厚厚的音障在雷哈娜的手前爆发。超音速的剑像是张开嘴的猎犬,一口撕下格拉巴克的一只手臂。
鲜红的血液飞溅在空中,黑色的恶魔像是饿极了似的,那对生者渴求的欲望压过了一切,微粒大小的恶魔疯了似的吸干了血汁。
雷哈娜命令精灵去控制那些不规矩的恶魔,之后第二剑刺进心口。无数的黑钻进了心脏,从五脏六腑开始吞噬。
“尔等逆端速速受死!”
格拉巴克用手抓住**自己身体的剑,用那只刚被斩断的手;眼睛像是蓝洞,又像是寒冰,淡蓝色的火焰好似在里面燃烧,冰冷得好似看着就会被烧伤。
黑色的恶魔显然怕了,纷纷从格拉巴克的体内退了回来。
两者开始了角力,蓝色的火焰对上翡翠,好似要把绿翡翠给烧毁。雷哈娜丝毫不认输,即使对方的力量明显强过自己。
格拉巴克另一只手握拳对着雷哈娜的小腹就是一拳,好在雷哈娜用魔法在中间化冰隔了一段,不然这一下在绝对要了雷哈娜的命。
空气受振发出巨大的轰动,雷哈娜应力击飞。
南瓜灯俯身上前一把抱起雷哈娜,紧接着哈斯冲了上去。
哈斯口中喃喃低语,世界的速度慢了下来,哈斯成了了先行者,即使是飞在空中划开黑色雨云的超音速歼击机都显得慢。
这样的剑从格拉巴克的肩膀斩下,直接挑断半身。
但是这是不足以杀死它的,肉体一瞬间,以超出哈斯攻击的速度恢复了。
接着是格拉巴克的反手一击。哈斯毫厘之差躲过朝着心脏过来的攻击,然后把剑递过去。格拉巴克干脆的一手抓住带有大量动能的剑,死死抓住往后方一甩。重心不稳的哈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在半空中强行扭动腰部才得以站住。
但是已经晚了,格拉巴克更快,攻击更猛。
两者的战斗太过于投入了,反倒疏忽了其他。诗惠理把布都御魂夹到中间,硬是挡下了格拉巴克的进攻。
而此时乔治从格拉巴克的背后举起三四百斤的巨剑斧下来,南瓜灯从左边,雷哈娜从右边夹击。
已经没有死角了。
就连正前方的两人都已经重整架势攻了过来。
但是格拉巴克笑了。一瞬间,看到这个笑容的诗惠理和哈斯觉得,这就像是在看慢镜头,就像是把一秒的动画分成了十二帧来看一样......太快了,快到根本不知道格拉巴克做了什么。
以格拉巴克为心,扩散了巨大的能量。冲击波比声音更快传达到众人的身上,被击飞,五脏六腑都被挤压,然后,传来莫大的轰鸣。
第一幕落下。
此时场上已经只有格拉巴克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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